虽然FBI最后时刻决定不再继续调查希拉里的“邮件门”事件,虽然小布什总统夫妇不选特朗普(选票留白谁也不选),虽然巴菲特及华尔街投行大佬等力挺希拉里,但特朗普还是以“喝可乐看投票”的轻松心态翻了盘,创造了他的“11月惊奇”。其实,一个毫无政治历练的另类大亨,输给希拉里这样的精英政治家,也算赢了。而特朗普居然真赢了——这对美国是意外,对世界也是意外。
英美两国年内在全球政治舞台上接连制造两个意外,带给全球政治、经济的影响是深远的。
希拉里没能创造美国首位女总统的历史,特朗普却创造了美国首个没有任何政治历练的商人登上总统大位的历史。这就充满了不确定性,让美国和全球市场的基本生态发生微妙变化。
与英国公投“脱欧”一样,美国金融市场对特朗普具有条件反射式的敏感。当特朗普选情好过希拉里时,标普500指数期货跌幅超过4%,道琼斯期指跌超800点,美元指数跌幅扩大至1.2%,创8月以来最大跌幅。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跌10个基点,创英国“脱欧”公投以来的最大跌幅。传导波迅速扩至全球市场,早盘日经225指数迅速跳水,英国富时100指数开盘跌0.7%,法国CAC40指数开盘跌0.3%,德国DAX指数开盘跌0.4%,韩国首尔综指收盘下跌0.13%。
美国不是英国,面对英国“脱欧”的震撼,还有美元、美债作为避险。美国是当今全球第一大经济强国,美元是仅次于黄金的全球第一大储备货币,而特朗普最少要执政4年,在全球众多投资人看来,这样的大选结果,对后危机时代的全球市场是最大的变数,市场只有黄金这个最后的硬通货来避险了。在特朗普选情占优时,现货黄金一度突破每盎司1300美元。可以预料,特朗普当选后的一段时期,全球股市、汇市、债市将处于震荡期。有估计认为,喜欢制造政治错误的特朗普会让黄金“表现良好”,但对股市来说就悬了。穆迪分析师预期美国会流失700万个工作岗位,美股会下跌12%。牛津经济学家则称,特朗普的计划会让美国GDP萎缩5%,经济损失万亿美元。
特朗普曾说,如果当选就撤换美联储主席——这清楚地表明特朗普对耶伦谨慎加息的鸽派立场很不满意。虽然特朗普无法影响美联储的决策,而耶伦也还有15个月的任期,但由此传递给市场的信号是,美联储加息预期更强了。
全球市场对特朗普如此敏感,是因为哪怕特朗普只兑现了一部分竞选时的承诺,也足以令全球经济秩序发生颠覆性的变化。
首先是他强烈的反全球化立场。为保护传统产业,特朗普一直主张实行贸易保护主义,反对自由贸易协议。他明确反对奥巴马任内最后的努力——力争保持美国制定全球经贸规则的TPP,虽然美国国会、希拉里对此也都不积极,但特朗普是走得最远的,他希望美国管好自己的“小家”,而不是操心“全球”。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美国将失去制定全球经贸规则的领导力吗?
其次是特朗普的民粹主义立场。这也是他胜选的法宝,只是这个法宝是建立在没有经济逻辑的基础上的,譬如他要将一些国家列入操控汇率国,将美国就业情况的恶劣归咎于中国或其他国家。这增大了全球货币战和贸易战的危险。
然而,竞选时的激烈言论与当选后的行动不是一回事。特朗普是个精明的商人,毕竟美国有着三权分立的政治制衡,还有强大的舆论监督力量,特朗普不可能大幅脱离美国政治主轨。另外,也有学者分析认为,从理论上说,特朗普的减税方案有利于民间消费的回暖和私人投资的复苏,基建领域的税收优惠也会加快投资,将更有利于美国经济的快速复苏。就此而言,也许特朗普胜选拉响的全球市场警报只是虚惊一场。